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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诗家语
南宋魏庆之在《诗人玉屑》中,说到王安石主张作诗用“诗家语”。对于这个诗家语,明代竟陵派创始人钟惺的一段话曾经引发诗界风波四起。他说唐代诗人岑参《还高冠潭口留别舍弟》这首诗,千年来只有作者和谭元春懂得。(谭元春是钟惺竟陵老乡,他们共同创造了竟陵学派。)这是一首五言诗,诗不长,引在下面:
昨日山有信,只今耕种时。
遥传杜陵叟,怪我还山迟。
独向潭上酌,无上林下棋。
东溪忆汝处,闲卧对鸬鹚。
我国是一个诗的国度,读书人往往是从启蒙时就开始读诗和学习写诗并进而研究诗的,竟然有人说这许许多多读书人弄不懂岑参的一首五言诗,真正教人不服气,以为钟惺是用文学家的夸张手法,故作惊人之笔。待人们读过谭元春的批语并对这首诗进行全面解读后,人们知道谭元春对诗家语确是有些体会的。不经他指出,我们读这首诗,可能会有些迷糊。按逻辑学的办法来读,更感到前言不搭后语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诗家语作为中国传统诗(国诗)的一种特殊语言,有不少诗论中提到。对其特点,有以下六点:
一、在精神品质上承载着充盈大宇包容、英雄气概、浪漫情怀的中华诗魂,承载着中华诗词不断发展、创新的生存、完善体验,承载着有别于世界其他民族的中华诗词文化传统。
二、含着物境、情境、意境。三境之说,是唐代大诗人王昌龄在《诗格》中提出的。从他的一段解释我们知道他说的物境偏于自然景象,“视境于心,莹然掌中,然后用思,了然境象,故得形似。”他说的情境,偏于作者的情感。他说的意境,其实是融合了物境和情景而形成的主客观交融的境界。意境的形成是思与境的结合,即“境与意会”(苏东坡《东坡题跋》)。按宋代诗论家严羽的话说,诗者,“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,如空中之音、相中之色、水中之月、镜中之象,言有尽而意无穷。” 中国诗人苦心追寻这些诗歌中的意境,其诗家语含着诗人对意境的追寻和表达。